Zerooooooo

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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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七点一刻的落日

  时间线在战后,有小段穿插到第四季。
     
      算是节日糖果,祝六一愉快。





      夕阳被截留在灰白色的墙外,无力的挪移着,泄露出一丝疲态,一个个头不高的黑发女人走出电梯,独自穿过粘贴着厚厚广告纸的狭长走廊,最终在尽头的一扇门前站定。


  门的那边就是她的公寓。虽然所处地段一般,治安欠佳,但正满足她所需——租金低廉便于藏身,况且隔音好,格局简单,采光与视野极佳,大容积冰箱能满足各种储藏需要,不仅如此还能养狗,离周末只剩不到三十小时时间,她在内心盘算着计划,Bear将会和她共度接下来的两天三夜,直到周一早上由Reese接回去为止。


  她在另一双女士鞋的旁边蹬掉了沉重的短靴,暑热在城市里逍遥了两周,也依旧没有丝毫降雨的征兆,幸好有冰啤酒和冷气,总算是合人心意。她利落的脱掉上衣,掀高工字背心,牛仔裤拉链褪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然后决定去找个玻璃杯,或者直接对着瓶子喝个痛快。


  女人杵在客厅中央的一把木椅子上,听见动静以后才小心翼翼转过身来,从只及覆盖过臀线的裙褶下延伸出来的,一双笔直修长的腿登时映入Shaw的眼帘,没有多余脂肪的小腿被锻炼得匀称有力,透出春日深林里小鹿般的灵巧感。她才刚从办公桌前脱身,久坐及计算机屏幕对她的健康毫无裨益,长期迫于Shaw的“淫威”,她时不时也会站上跑步机或者做些重量训练,现如今似乎成果显著。


  “——灯好像坏了。”


  她由衷的感到一阵放宽了心般的释然,而后便是惋惜。Shaw这才把注意力从她身上转开。


  那盏吊灯是她们俩在某个动不动就下雨的季节,路过一家促销季的家居用品店时相中的。在那之后,这间小小的公寓又添了很多很多东西。


  吃饱了风鼓动起来的窗帘。墙上时钟嘀嗒的声响。


  苍白的灯泡。沐浴露温暖的芳香。


  还有眼前这条浅紫色的真丝吊带睡裙。


  安逸的居家气息渗入空气之中,连同掉落在地上的毛巾也不显突兀,时至今日,这些再普通不过的场景仍失真得像阵横亘在白昼与黑夜间漫长的恍惚。


  那场战役在她们的面容与身心上都留下了不同程度的痕迹,Root也是,她曾经为此担心了很长一段时间,曾借自己的口阐释的——关于宇宙是由形而非由物质组成的理论听起来着实疯狂,但她总得做些什么,谁能说真实世界并不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模拟呢。她爱Shaw——这是最真切的事实——连带那份警惕与将自己洞穿的目光都爱。


  “所以你推辞了Harry的建议?晚宴已经开始了。”


  Shaw的神色已恢复如常,表情淡淡的,“除开工作以外的约会邀请,我向来很挑的。”


  “噢我敢打包票,他不会是那个意思。”


  “模范好员工他已经有一位了。”Shaw同样能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所说并无夸张成分,“他连手指尖都会被照顾得好好的。”


  “我也能把你的手指照顾得好好的,Sweetie。”


  她没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调情的机会,调皮的眨一下眼,承受着一道自下而上陡然收紧的目光,不需要格外说明,Shaw弯腰拾起毛巾的动作在中途顿了顿,女人裙摆下柔软的线条一览无余。


  Root微微并拢了双膝,觉得自己像是赤条条的,是被铺陈在直白的形容词后前路已定的名词,无所遁形。那双影调变幻不定的墨色眸子的注视是携着浪潮拍击她心头的热切,她把一绺发绕到耳后,回以多情的目光,某些时候,她会有点怀念那过去总摆着冷脸傲娇到底的女人,而不是像现在,露出一丁点柔和的表情,让她自动束手就擒。


  实在太狡猾了。


  “下来。”


  她应声勾住人脖颈,两条腿轻而易举的缠上了Shaw的腰,占领整个怀抱。她的发梢擦过她的鼻梁,她的掌心熨帖在她脑后,她的肌肤挤压着她温暖的胸腹,亲密得不分彼此。


  来人稳稳托住她的臀,装作对那些生机勃勃的肢体暗语视若罔闻。


  “你长胖了。”


  “可你知道你爱我。”


  食指抚摸着人柔软唇线,潮湿的呼吸从耳廓旁呼啸而过,颇具讳莫如深的意味,又漫不经心的将铁证如山的事实捅到人面前,像广而告之一个无可争议的客观真理。Shaw把她的指尖含入双唇之间,轻轻的咬。


  沙发就在三步开外,被洗净晾晒后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衣物占领了小半空间,Shaw拥住她倒向那一片干燥好闻的气味之中,一瞬间失重过后,从沙发内部立刻传出声悲悲切切的呻吟,与此同时,Root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鼻梁撞上了对方额头,重重地一下。她止不住笑,甚至到后来连眼眶都变得湿润,最初纯粹是为着自鸣得意,谁知幽默感也找上门来,趁乱搔她的痒。颠簸着从震动的胸腔里迸发而出的笑声持续了半晌,她才在Shaw疑惑的眼神下装模作样的闷哼了半声。


  “有点疼。”


  她深谙Shaw的软处,绝不会轻易上当但还挺吃这一套,裙摆此刻皱巴巴的挤在身下,凉丝丝的空气从腿间颇为惬意地滑过,她轻佻的挺起腰身磨蹭对方下腹,趁人不备偷一个吻,一个还不够。


  挑逗的后果就是她作茧自缚,双臂高举被人按在头顶附近那堆乱蓬蓬的衣服上,任凭抵抗也无法动弹半分。毕竟力量悬殊,这种让人不恼反而踏实的知根知底的“认命”,她喜欢解读成归属感——她们早就专属于彼此。


  Shaw是危险的,难驯的,生人勿近是不假,但绝非不近人情。所以Shaw也是极具保护欲,温柔的。


  “Sameen,我腰疼。这回是真的。”


  她终于老老实实平躺着,眨巴眨巴眼。


  “活该。”Shaw直言不讳,“刚刚是谁这样来着。”她如法炮制女人的恶行,进行了生动的示范。


  Root不得不噤声,一阵令人紧紧瑟缩的暖流从那股子力道朝着内里起了颠簸,径直上升到小腹中心,她默默分开嘴唇,扬起眉毛,甚至为压抑躁动而郑重其事的舔了舔上唇,神经却异常敏感得强调着——那是粗糙的水磨面料的质地。


  始作俑者可不甘于只为自己扳回一成。


  施加在那一点上的敏锐感知随着与膝头接触的程度加深而缓缓扩大,竟能联结到触电这样抽象的词汇,介于某种痛与痒之间,难以招架,带来的是全新的令人愉悦且疼痛的空虚,又酥又麻的向四周扩散,织成了一张严密的光滑的网,而它源于一个点,更准确的说是几个毛囊,它升温,默契应和节拍,忠诚传达感受,拥有自主意识般向着体内愈钻愈深。


  疼痛不啻于情欲的助长剂,而温情的小花招也挺讨人喜欢。


  或许是过分喜欢了。Shaw在见证身下人的呼吸由平缓转变为浅浅的,急急的,大腿内侧的皮肤凉得惊人,让人禁不住翻来覆去的多抚摸上几遍。这也让Root的感官愈发敏感脆弱,为了尽快将某个失控的念头推开,Root打量起近在咫尺线条浓重的五官,纯净的眼白边上镶着淡得不能再淡的浅咖啡色光晕,神情沉溺,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游刃有余,性感得无可救药。尤其是,脑海中Shaw皱着眉发出沉迷又慨叹的喘息的画面将房里的空气都挤压得稀薄。


  God damn it。她挣脱右手,颇费了番功夫解开对方的内衣扣,带着不甘示弱的劲,半是取悦,又半是逗弄。


  室内的光线比外头要暗得更早,窗帘半掩,混混沌沌的余晖留在各种建筑景观上,溶解成暗红的调子。


  “天快黑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总之这个简短的句子从一个人的舌尖传递到另一个人的,斩钉截铁。


  似曾相识的是,她们曾在这般半明半暗的光线中相拥着接吻,颤栗,饥肠辘辘的分享过同一颗苹果。她们有无数关于夕阳,关于彼此的记忆。



  

  在正式同居以前,在被Finch和Reese察觉到她们俩工作之外的交集以前。


  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曾是Root的落脚点,不大,并且卧房只有一间,Shaw留下来过夜的日子Root就会自发去睡沙发,这像是既不曾开诚布公又没有深入研究的却让双方都自愿遵守的协议,她们有互不干涉的界限与默契,Root始终尊重对方的意愿。


  某夜,Shaw驾轻就熟的穿过一片漆黑去客厅找水喝,借着冰箱内部橘黄色的灯光,她有了宽裕的时间去细细打量另副面孔的主人,抱住半床被子,无处安放的长胳膊长腿委委屈屈的缩着,姿势艰难别扭。她记起女人打趣说过自己腰不太好的玩笑,做了决定。


  第二天一早Root在自己床上醒来的时候,Shaw已经走了,没有搁张字条也没有留言——当然,这是情理之中的事。但之后的好几天无论她耗到再晚都不再留下过夜,Root只能苦笑,不懂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她的缄默反而引起了Shaw的好奇心。


  “你没有想问我的话?”


  “那你有想告诉我的话吗。”


  她们的情事里多得是剑拔弩张的沉默,兵戎相见的触碰,除了沉溺感官,又有什么话是既不愚蠢,且不做作的呢,Shaw想不到,何况向来口齿伶俐的Root也保持着同样的寡言少语,所以这必定就是约定俗成。


  ——要是念叨什么甜言蜜语也太过傻气了。


  ——绝对不要。


  薄被里气氛温存,Shaw难得的比平时多待了一会,没有立即起身,她闭上眼养精蓄锐,不需要为事后专属于情人间咬着耳朵倾诉绵绵情意的时刻而劳神,Root则花了好一阵时间平复余韵。


  出派外勤的工作无论怎样分配搭档都有不妥,她在Shaw汗涔涔的肩头吻了吻。机器近来越发的沉默,形势不容乐观,她们为了生存如履薄冰,也许同一个邪恶上帝作对的结果已然是自寻死路,但谁也没有后退的余地。她对未来的担忧,对对方安危的顾虑日益见增,偏偏对方还不自知。


  “住下来吧。”


  短短几个字格外轻,如同描述天气,却多了些许硬生生的语调,这很不像往日的她。Shaw按兵不动,从背后伸来的一条胳膊刚好搭在自己手臂上,对腕侧圆溜溜凸起的一块小骨头格外眷恋似的,不住轻轻摩挲,膝屈起碰了过来,形成一个亲昵的汤勺抱的姿势,她匀了口气依旧没吭声,拖延到Root终于将手收回去的那一秒,她眼也没睁,听见自己胸腔发出一次极响的共振,仿佛刚才的沉默是为了调动全身的力气,“嗯”——,真真切切的一声,她听见自己说了好。


  她与她皆为见证。



  

  彼时,她们刚结束一场漫长的亲吻,窗外高架地铁轨道的外侧已亮起了两排平行的警示灯,桥上与街边的灯盏热闹非凡,凉风习习,吹拂着薄汗。


  “灯泡还没换。”


  “需要我帮忙吗。”


  “你说呢,我一个人就搞得定。”


  “Oh sweetie,要我说,你会更喜欢我插手的。”


  也许吧,也许她与她都并非真实,不过是一根小手指在无线中描的一根线,毫无稳定性可言,对于宇宙而言,根本微不足道,相爱也只是众多变数中的一种情形。但恰恰是选择,让其中之一的可能化为眼前身处的世界,于是在这个世界里,在昼夜之间,她们将给予、接纳与放荡都促成得慷慨。


  Shaw忍不住在Root的下巴尖咬上一口,笑着说,也许她不是那么不懂挑选调情时机的家伙。


  “反正你爱我,”Root说。


  “所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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